他这话并不是说了吓人,周絮这样已死的身份这辈子注定就见不了光,更不要说在天子脚下。
沈卫当然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要试。
“我去求父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求父皇恕了她,我相信……”
岑是非从没见过这样蠢的人,毫不吝惜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嘲笑。
“三年前你没求过?”
他这样赤裸裸的揭开沈卫的疮疤,狠狠的踩塌着他的无力,每一个字都是在鄙夷这个无用的太子。
是,他确实无用,否则她又怎么会身首异处。
周絮抬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对他摇头,是想说从没有怪过他,他作为一朝太子难不成要跟自己的父皇对着干吗?
何况他的今时今日也得来不易,她从没想过要别人为她牺牲什么。
她这举动却引得沈卫方才压下的冲动,又卷土重来,他信誓旦旦。
“那我就带她远走高飞,天涯海角我就不信没我俩的容身之处!”他意志昂扬,此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这次说什么他都会护她周全。
岑是非敛了笑意,唇角微挑,生出一抹邪恶的神色。
“我竟不知当朝太子是个傻子,天大地大莫非王土的道理你不懂?”沈卫迟疑片刻,仍不松口,岑是非转向周絮,低吟道。
“好了,你问她,若是跟你走,那便走。”
说罢退回一旁,好整以暇的落座,没有丝毫的担心,她算准了周絮不可能走,即便走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她弄回来。
“阿絮,我带你走好不好?”沈卫双手扶着她的肩侧,语气诚恳。
岑是非方才问的当儿,她就已经作好了准备,毫无悬念的,摇头。
“我,要,留,在,这,里。”她的语气缓慢却坚定,散漫的目光看向坐在那里事不关己的人。
沈卫没再问,也没有逼他,他其实怕周絮应了他,诚如岑是非所说,他能带着她跑到哪里去。
“我迟早会来接你,阿絮你再在此忍一忍。”他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暗暗发誓。
岑是非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毫不客气的喝道。
“你若觉得她委屈,那就马上带走!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出几里地!”
他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好似他怎么磕待了周絮,看得他倒尽胃口,在她面前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岑是非你也不用喊!你忘了当年是谁亲自监斩,看着她身首异处的!又是因为谁将军府才惨遭……”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震了出去,大袖一挥,门关了个严实。
他对着门口怒声喊道。
“滚!”
那声音的威力巨大,竟将旁边的茶盏,桌椅都震飞,旋即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是!都是因为他,全是他!那又如何呢!周巍峨欠他的,血债血偿而已他有什么错!!
周絮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那个和风细雨少年怕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