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护立马打开一个新的绿色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手术衣放在无菌台上,冯简拿起手术衣,向后退几步提着衣领轻轻一抖,衣服沿着褶皱痕迹逐渐展开,她向上一抛同时双手迅速伸进袖口,手术衣半搭在她的身上,巡回则从后面将领口的带子系好。王远刷手回来,用同样的动作穿了一遍。
“多大手套?”器护问。
“六号半。”冯简回答,接着打开一副无菌手套带好,又将手术衣前的两根腰带解开交叉,一根递给身后的巡回,另一根则拿在手里,巡回拎起一根,冯简逆时针转一圈接过一头交叉系好走向手术台,大刘示意她站在王远边上,自己则重新去刷手。三人准备就绪,王远主刀,大刘一助,冯简二助,手术正式开始。
“冯简,说下患者情况。”王远一边切皮一边问。
“患者无名氏,男,年龄不详,9月13日从北京西站北广场的天桥上跳下,据患者口述双脚着地,之后双足肿胀,疼痛,无法行走,患者自己爬到一小区内,于9月15日下午被小区保安发现并报警送往我院急诊,X光检查提示双侧根骨粉碎性骨折,血、尿常规及血生化无明显异常,无传染病、无药物过敏。”
“这姑娘,不错啊,你们科的?”器护抬头看看冯简,巡回则不住地夸赞着。
“肿外王主任的,我们科哪有这艳福。”王远低着头说,大刘和冯简对视一下,继续着手里的操作。
“王主任就是厉害,总招这么厉害的女学生。”巡回说着看大刘一眼,他正专注的敲着克氏针。
“怎么老有无名氏啊,今年都几个了,怎么老跟西站跳啊,人来人往的,下回我可不能再走那了。”器护开始发牢骚。
“有饭吃,有地住,你能跳啊?唉,这人钱交了吗?”王远关切地问大刘。
“救助站缴的,3万。”大刘回答。
“那就好,别跟上回那个似的,躺了两个月一毛钱没挣着,还倒搭进去一个月奖金。以后不是救助站送的,尽量别收了。”王远抱怨着,冯简拿着一个干净的吸引器,端正的从头站到尾,一语不发。
第二天起,冯简负责给无名氏换药。早上查完房,大刘跟着冯简来到换药室,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她的每个动作,冯简也不怯,从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换药包和一瓶碘伏,朝走廊尽头的窗边走去。
走到患者身边,冯简还是紧张了起来,这与手术室的那种紧张不同,患者是清醒的,所有动作都要自己独立完成,身后还站着虎视眈眈的带教老师,压力值一下叠到最满。冯简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尽可能让双手不抖,她小心翼翼撕开脚后跟上的胶条,揭下纱布轻柔的用碘伏棉球擦拭了3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