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他授意。
我身为府中正妻，纳妾之事需让我知晓，如此才为体统。
但我不应让柳氏跪在厅前。
她身子骨柔弱，战乱时更是落下了病根，折腾不得。
况且柳氏比我入府还早了一段时日，按理说，我还得叫她一声姐姐。
【姐姐？】
【将军真是惯会说笑的，自古以来便是尊卑有别，我为正妻，便不可能称外室一声姐姐。】
周翊然见我忤逆他，应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脸色沉了下来。
【那这纳妾之事，你便是不同意了？】
04
我自知自己在这将军府中人微言轻，除了我那些个陪嫁婢女，大概是不会再有人听我的。
此次纳妾之事，周翊然如果不是顾着我丞相府的面子，大抵根本不会知会我。
我若是要与他唱反调，到底是拂了我自己的面子。
无论如何选择，结果也只有那一个。
我不如顺水推舟，如了他二人的意。
我索性答应的爽快些，反正我对周翊然没什么情爱，也没什么顾及。
既是夫君喜爱的女子，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大度些。
大抵不过是上点心，做好这纳妾的规矩。
而我才是正妻。
我倒要让柳氏好好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左不过，是一个贵妾。夫君若是喜欢，纳了便是了，我能有什么不满呢？自古以来为夫君分忧便是妻子的分内之事。】
见我如此爽快，周翊然神色中倒是透露出几分意外。
好像非要我大闹一场才顺了他的意。
【你当真如此认为？】
我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只要夫君记得尊卑有别便好，你我即为夫妻，那便是荣辱一体，你纳妾是为人之常情，但……宠妾灭妻那可是要为天下人耻笑的。】
我想，周翊然虽为武将，但也是要面子的。
可他的反应却耐人寻味，见我如此爽快答应。
他并未露出半点欣喜之色，反倒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道他将柳氏搬出来仅是为了给我添堵？
说好的两心相悦呢?
看柳氏那高兴的样子，倒也不像装出来的。
难道是我多虑了？
05
事实证明，确实是我多虑了。
周翊然和柳氏二人才真真的是情投意合。
自打周翊然纳了妾以来，就再没来过我的院子。
我们二人偶尔见面，还是在公婆的院子。
这下，周翊然不喜欢我，全将军府上下都知道了。
将军府就连下人都是会见人下菜碟的。
一个个的都敢对我蹬鼻子上脸，刻意怠慢。
兰若好几次气不过要找他们理论，都被我拦了下来。
坏处还是得连根清了才好。
不出半年，柳氏的院子里就传出了喜讯。
说是有喜了。
消息穿到我院子里的时候，多少带着点刻意的味道。
两个粗使的丫鬟，在院子里高声交谈，好像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不知道到底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有人交代让她们有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