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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乱糟糟的,比我床上还乱。被子没叠,有一边拖在了地上。被子里冷冰冰的、有点发硬,恐怕有些日子没晒了。我钻进被窝,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这时我的腰部搁着了一件东西,我伸手摸了摸,请注意,我先伸手摸了摸,但觉得不放心,就拿出来看了看——不瞒你说,我被吓了一跳。尽管我听说过——听说南方的一些城市这玩艺儿多得很,就放在旅馆、药店里公开卖。但我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要知道这玩艺看上去腻怪得很,就像是从人身上活生生割下来那么一块。砰——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姜冬一看我的脸,就知道我知道了什么。她是个聪明人,这点我从来不否认。我也必须赶紧做个聪明人,我说: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我将那东西重新塞回被窝。它搁了我的腰。我说。
姜冬铁青着脸走过来,双手交叉站在床前,没关系,她冷冷地说,我说过,我无所谓的。你呢?
我?我什么?
你有吗?
要不要我跟你弄一个?
谢谢。我好像不需要这个。
那你需要什么?新婚、新婚燕尔
我,我什么也不需要。
姜冬无限鄙夷地睨着我,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虚伪。又说:亏你还是结过五次婚的人。
是真的。我说。我已经,已经没有这方面的欲望了。
她怀疑地看着我。
这下我们扯平了。我说。
是吗。她的脸上仍然含意不明。硬邦邦祝贺你了。
祝贺什么?
你得道成仙了。至少也是个司马迁。她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讽刺。告诉我,女人,女人可以阉割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知道吗,我想阉割。她俯下身,手撑着床,用眼睛逼视着我:如果我阉割了,我就是完人了,就没有弱点了!
她将手伸进被窝,摸索着。我知道她在摸什么。我承认我很紧张。因为她的手指好几次碰着了我的身体。最后她终于摸到她想摸的东西,她将它拎在手上,在我鼻子跟前晃来晃去的:幸好时代不同了,我自己能克服自己的弱点。她站起身,啪——那玩艺儿被狠狠摔在地上,好像很痛苦地弹了弹——
我恨它!她咚咚走到门边,猛然回过头来,仿佛京剧舞台上的一个亮相:可它比你们男人要诚实得多,可靠得多,也干净得多!
整个下午,客厅里游戏机声音大作(我估计姜冬故意开大了音量),尖声尖气的,句句剜人心肺,并不时地大叫一声:
“碰”!“杠”!“糊啦!”
7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一放寒假,姜冬就锁上她的房门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估计她不会回家。她的家在福建的一个海边上,具体什么地名不清楚,估计是个渔村,因为她看上去就像个十足的渔民。生在福建而偏偏叫姜冬,是原名,还是后来改的?对此我一无所知。我也不想知道。我对她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