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忽然,于诺扬手将一袋东西扔到我脚下,那个包装袋上鲜明写着“张老三百年猪蹄”的字样,然后正过脸,冰冷地反问我:“你跟踪我?”
“什么?”我一下心虚了。
“从下班就看见有辆车跟着我们走,我特意记住了那个车牌号,结果跟你换车的那个同事托霍新打电话找我,说车上有个东西急着用,但又联系不上你,我才知道后面跟的那辆车是你在开,否则我们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你进了警局……”
“我们……我们……我们!你们还真不分彼此啊。”我觉得自己已经气急败坏,急不可耐得抓住她话中的某个词语,吼叫着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司徒然!”于诺突然叫我的名字,手中的伞都重重地颤抖了几下。“我受够你了!你看看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有什么?到现在还是保险公司一个破理赔员,一个月就那四五千块工资,就一辆小破车,房子也没有,存款也没有,什么也没有。都说我该比现在过得好,我也想过得更好,我觉得别人过得都比我好!”
“只是钱吗?你什么时候这么物质了?”我无法反驳,只是觉得这不是那个曾经单纯而知性的于诺。
“什么叫物质?我就不该享受好的吗?你不能好好养老婆,竟然还要怪我物质?!你说你给了我什么?要你有什么用?!”于诺哽咽了,两行泪水瞬间滑落,像每个夜晚不眠的她。
“可我把一切都给你了啊,我把我能有的都给你了。”我的自尊心被击碎,几乎在哀求了,我很反问她:“你怎么能这么不知足?”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是你太无能,因为你懒,你胆子小,你不思进取,我就该着跟你一起受苦吗?咱们就谁也别耽误谁了,你估计也看不惯我了,就这吧。”于诺的言语已然冷漠,飘洒的雨丝也更将冰冷。
最后,于诺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脸颊,说道:“我走了,以后你不要再找我,永远不要。”这最后四个字咬字极重,我似乎都听得到牙齿咬动的声音。
说完,她转身向宝马走去,这时,那个躲在旁边抽烟的男人却大声说道:“小诺,你忘了告诉司徒先生,他的朋友霍新让一定回个电话过去。”看于诺不理不睬直接钻进车内,便颇有些不好意思得朝我点点头,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提醒我,真他妈是个暖男。
而在他进入车内之前,还转过身面向我整了整领带,那上面一枚领带夹精致闪亮,就是曾经躺在于诺包里的那枚。
我在雨丝之中踱着步,本来就是乍暖还寒的季节,现在更有一种浸入身体的凉。警局的警官明确地告诉我,人可以走,但车还需暂扣,而且要车主本人前来才能领取,于是我只能身无分文,用脚步丈量这个城市的深邃,用身体感受这个雨夜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