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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里乌云罩顶,账房先生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愁白了头,掌柜慈祥的笑容此时怎么看都觉得皱巴巴的,憔悴可怜。
唐韵依旧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卫云舒和姬望舒,卫云舒觉得很不好意思,尽管姬望舒表现的成竹在胸,她还是把两人的行李打包,打算离开这里。
姬望舒看着卫云舒笨手笨脚的动作,皱紧了眉头,连一贯挂着笑容的嘴角都变成了抿紧的一条线,卫云舒自暴自弃的把包袱扔到她看不见的角落,向姬望舒解释道:“我之前又没有自己干过这种活。”
作为前朝公主,卫云舒被娇宠着长大,风吹雨打都有一大堆人忙前忙后的伺候着,生怕这位小祖宗生气了去皇上那里告状,这事关一家老小的项上人头,哪里会有人敢马虎大意。
若是她生活在童话故事里,她绝对是细皮嫩肉的豌豆公主,每日入睡前都要嫌弃铺了十几床被子的床依旧太硬。
姬望舒勉强同意了这个说法,卫云舒刚刚准备松一口气,就听到姬望舒嫌弃的话:“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即便是这个道理,卫云舒也不愿别人提起她的悲惨现状和美好过去,那一口没来得及吐出去的堵在嗓子眼的气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难受的很,她深深的觉得姬望舒绝对是不能招惹的毒蛇男。
唐韵对于他们的离开表示了真诚的挽留,卫云舒本来就有些愧疚,被唐韵的真心实意感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马上投怀送抱,以身相许。
姬望舒在两人走出很远时特别通透的点评道:“虚伪的生意人。”这样掏心掏肺的话只换来卫云舒的白眼。
姬望舒手里还拿着大厨塞给他们的小吃,他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很快被淹没在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中,如同一生闷雷炸响,等待许久却没有风雨降临,只能让人不屑的切一声。
囊中羞涩,姬望舒厚着脸皮问卫云舒借钱,卫云舒拎着她打包的乱七八糟的包袱,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我可是现在还在捕快们的通缉榜单上呢,你竟然觉得我一个逃犯会有私房钱?”
被用目光谴责“你无理取闹”的姬望舒理亏的摸摸后脑勺,试图洗白自己:“你曾经是金枝玉叶,总会有些隐藏在暗处的产业。”
“所以你是打算动我的棺材本喽?”卫云舒脸上写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几个大字,浑身的气场凌厉逼人,潜台词就是“想要她的钱,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的姬望舒默默转过头去,装作自己在看天上的飞鸟,内心深处是逆流成河的悲伤。
两个人只能在街上临时搭了个桌子,笔墨纸砚都是姬望舒用风流倜傥的脸换来的,他抚摸着粗糙廉价的纸张,粗粝的感觉像是在摸粗糙的树皮,意识到自己的英俊只值几个铜板的姬望舒忍受着隔壁卖包子和粥的大妈炽热的视线,满腹委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