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婢……舍不得王妃。”她的嗓音带着隐忍后的哭腔。
沈洛一顿，笑着揉了揉小枝的脑袋，像极了长姐对妹妹的疼惜。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拿帕子擦去掌心的血渍，又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盒递给小枝，“这里是你的卖身契和一些银票，你且收好。”
“日后我走了，府上会有新王妃，你的日子怕不好过，去你想去的地方，开间铺子也好，嫁人也罢，莫留在京城了。”
小枝听着沈洛之言，跪在地上无法抑制地哭出了声。
……
傍晚时分，细雨蒙蒙。
沈洛刚用过晚膳，见到封熠修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她命小枝关了门，熄了房中的烛火。
“昭儿，你还在生熠哥哥的气？”封熠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沈洛绞着帕子的手一紧，她终究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做，都唤不醒他的自欺欺人。
“王爷请回，我已歇下。”她漠声道。
轰隆——
一阵电闪雷鸣，雨势滂沱而下。
沈洛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封熠修站在院子内纹丝未动，任由雨水淋湿。
她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还是拿起墙角的雨伞开门走了出去。
封熠修看着她，原本黯淡的神色瞬间澈亮。
“昭儿。”他唤道，有些小心翼翼，“你可原谅我了？”
沈洛将伞举过封熠修头顶，这才看到他双手紧护着怀中用木色油纸包裹的糕点。
他身上已经湿透，但怀中的糕点却安然无恙。
刹那间，沈洛只觉喉头一哽，什么话都道不出来。
“进屋吧。”她转了身，未让封熠修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桌前。
封熠修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亲手解开油纸的棉绳，拿出切割整齐的桂花糕。
“我绕了半个京城，去西街新开的糕点铺子买的……你尝尝，要是喜欢，熠哥哥以后每天都给你买。”
看着他殷切递到嘴边的糕点，沈洛收敛翻涌的思绪，张嘴轻咬了一口。
艰难咽下，她腻得胃里一阵翻涌。
“好吃吗。”封熠修紧张问道。
沈洛有些晦涩点头：“嗯。”
“太好了，昭儿喜欢。”
封熠修笑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垂着眼帘的沈洛却只觉心中苦涩更甚……
夜里。
沈洛看着身侧已然入睡的封熠修，心却始终都静不下来。
突然，男人眉头紧拧，身子一阵颤抖。
“昭儿，不要离开我……”他喃呢着，神色痛苦。
沈洛蜷紧手指，而又无力松开。
她轻拍着封熠修的后背，嗓音麻木：“昭儿在，昭儿永远都不会离开熠哥哥。”
离开的，只是沈洛。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透着雨势传来。
“王爷。”侍卫阿左的声音传来。
刚安静下来的封熠修骤然惊醒，他将沈洛拥至怀中，厉声道：“何事？”
一阵惊雷轰过，阿左的声音与闪电同现。
“昭儿姑娘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