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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左拐弯是山坡,沿着山坡走过第三个人家,就是村里的谷场。村里早已没人种植谷物,这里沦落为空巢老人闲聊的场所。
“三婶子,腿还疼不?给你抓的草药记着吃。”
“四大爷,不许偷着喝酒了啊,你心脏病太严重了,夜里要是难受,就把床头的钟敲一下。”
我的自闭症只有在村子里时,会好些。一走到人多的大城市里,便会觉得恐慌,心里哆嗦,不想说话。
还是村里好,村里的狗比人都多。
到家时天色快黑了,二爷刚从山上采药回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这**空气和水质,山里像样的草药越来越少了。
我把装有招灵家伙事儿的编织袋丢进炕底下,熬好粥,馏了两个馒头,从缸里掏出一块咸菜疙瘩,切成几小块,晚饭就算齐活儿了。
山里没有娱乐,早早就上炕睡了。我在炕上做完日常的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后,就着一身臭汗睡着了。
天还没亮,鸡叫三声之后,我趴起来撒尿,走出院子时,便觉得不大对劲。
家里养的土狗叫三顺子,平日里只要鸡一叫,它准汪汪叫起来,今天却格外的安静,趴在狗窝里露出个尾巴。
“顺子。”
“三顺子?”
喊了两声,三顺子只是摇了摇尾巴,却依旧没从狗窝里出来。
我顿住脚步,三顺子是我打小养大的,平日里只要我一喊它名字,马上能从窝里跳出来扑到我身上,今儿是咋了。
“三顺子?”
几步就来到狗窝前,一把揪住三顺子的尾巴,轻轻拽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三顺子是闭着眼的,勉强抬起眼皮,模糊着瞅了我一眼,便闭上了。
病了?
我刚生出疑问,就听身后二爷的声音说道:“被人下药嘞,安眠药嘞。”
说着,他踢了一下狗窝旁的一块香肠皮,香肠皮上还印着外国字。
顿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扭头就往里屋跑。
土炕下的编织袋,踪影皆无。
二话不说,我抬腿就往外跑,跑出老远去了,听到二爷在后面骂着:“小兔崽子,啥事啊这么着急嘞。”
我当然着急,编织袋里的那些招灵家伙事儿,都是些老物件儿。有人曾开价五十万要买二爷的铜铃铛,被二爷放三顺子赶走了。
这要是给丢了,二爷非得被活生生气死不可。
一路狂奔,很快便来到田娃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果然出事了!
山里的院门不落锁,我猛地推开,几步就冲到堂屋的正门口。
天色依旧很黑,我依稀看到堂屋的门大开着,那不详的预感更浓了。
现在大约是4点来钟的光景,月亮躲在云彩里,太阳也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可以说是最黑暗的一段时光,我出来得匆忙,忘了带手电和手机,只能睁眼瞎的摸索了。
凭借着记忆,我迈过堂屋的门槛儿,径直往堂屋的西墙边走去,那面墙上有个电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