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碰撞发出脆响,学子们掀帘而入,自发寻位置坐下环视了一番发出称叹。
“花魁不愧是花魁,瞧瞧这屋内布置甚是雅致。”
“想来应是位清冷的女子同门外面那些俗艳很不一样。”
“说起来,这张博怎的没了踪影?”
“我看就是怕了,说不定都己到了家中喝奶了。”
众人打趣嘲笑着,沈祈尘细瞧屋内装饰默不作声。
他存在感很低无人注意,一路来都跟在末尾倒不是多想融入而是对这勾栏场所生了趣儿。
“好哇,你竟背着我娘偷吃花酒!”方博脑子一热闭眼首冲,误打误撞的瞧见自己的渣爹竟在这寻欢作乐!
“博儿?你怎会在此处,爹这不是…不是为了应酬嘛,都是让你们娘俩过的更好啊。”他惊慌失措,急中生智编出这么蹩脚的话来。
张博感到憋屈极了,他为了大义都差点失了贞洁。“我呸,明明一口一个小宝贝的道着,你还有脸说什么应酬,我这就回去告诉娘。”
“别跟你娘说,爹会没命的,你也不想失去亲爹吧?博儿?博儿!”他是真怕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啊,连忙追了出去。
方凄把玩着玉扳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勾了勾唇。“早就听闻张家夫人功夫了得,瞧他那连滚带爬的狼狈样,果真是不假。我那好爹爹明日怕是要与女人切磋一番了…有趣,真是迫不及待了呢。”他转身从三楼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各位久等了。”一道柔和的男音从屋外传来。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请的花魁?怎来了一男子?
男子轻纱掩面衣襟半敞,精瘦白皙的胸膛若影若现,细长的脖颈上戴着血色珠花项链异常惹眼。
“小人苏榭卿,是这花月楼里的花魁善音律,不知各位想听哪首曲子?”他手抱古琴低垂眉眼年年如一日麻木的重复道。
“这…花魁为何是男子?”
“那不是平白无故失了趣儿?”
“我对男子可没什么兴趣,各位同窗不如去楼下再寻欢乐?”
这群人如何乌泱泱来就如何乌泱泱的离去。
这些污言秽语在苏榭卿心中荡不起丝毫涟漪,他己不知存活意义,每日与满脑肠肥或徒有虚名男子间周璇转圜。为此他得了心疾,一旦与男子有任何肢体接触便胃内翻涌泛恶呕吐不止。
苏榭卿对这群人离开反而松了口气,他抬手擦了擦汗欲转身离去。
一道欢悦的少年音从角落里传来。“苏哥哥怎么还未抚一曲就要走了?我在这等了许久。”
他吓的咯噔,扭头才见角落里矮他一头的少年笑的春花烂漫。
苏榭卿稍稍放下防备鞠躬道:“在下并非有意只是未瞧见公子在此,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沈祈尘走出角落,在椅子上坐的端正。“弹你最喜欢的就好。”
很少有人这般认真听他抚琴,来这里的人大都贪图一时欢愉。他爱琴,琴声能诉说他的苦不堪言水深火热,在寂静无人的时间里陪伴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