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青抬头回望着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七岁那年的冬天，那个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在自己最饥寒交迫的时候，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让自己感受到了冬天里的温暖。
可惜物是人非，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再也不见了。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周长青似乎还想挽回，带着希冀问道。
“你跟我相处了三年，应该清楚我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林清月瞥了一眼支票，“如果你嫌离婚费给少了，我可以再加一百万。”
周长青问道：“在你眼中，什么都能用钱来解决吗？”
“时间就是金钱，对我而言，每一秒都能创造出财富。在我跟你交谈的这几十秒里，可能就损失了一笔投资，也可能错过了一个项目。”
她摇了摇头。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对，我是不懂，我只懂得老婆辛苦了一天，回家能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只懂得天冷的时候，给老婆取暖。只懂得老婆生病住院了，会陪在身边照顾。”
“只懂得……”
“够了！”
林清月听不下去，出言打断。
“我承认你很贴心，在生活上很会照顾我。”
“但除了这些，你又能帮得了我什么？”
林清月指着自己，“为了这个家，我拼命工作。可我也是女人，也想有个依靠，你能给我吗？”
“女儿，你别激动，跟这种废物没什么好生气的。”林母连忙安抚道。
林清月吐了口气，很快恢复以往的冷傲，直接出言威胁，“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把字签了吧，别逼我采用别的途径。到时候别说500万，你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听到这话，周长青彻底心凉。
他不再纠结，苦涩的双眼也变得淡然如水。
当下拿起笔，快速签了字。
随后站起身，“我不稀罕你的钱，就当我这三年，还了你那一碗面的恩情。”
林清月神情一怔，模糊的记忆里渐渐浮现出那年冬天的场景。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其实他除了不会赚钱，对自己的确很好。
要不……
心里刚升起一丝犹豫，就被她母亲拉回现实。
“太好了！女儿，你终于摆脱这个废物老公了。还不用给离婚费，这是最圆满的结局。”
周长青看着林母的嘴脸，现在只觉得恶心。
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林清月有想过自己提出离婚后，周长青会有什么反应。
不甘、愤怒、难过、或者是苦苦哀求。
唯独没想过，他走得如此潇洒。
三年来，他对什么事情，似乎都能保持着淡定，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慌一样。
可就他只会做家务的本事，又是哪来的底气？
愣神间，周长青已经开门离开。
当关上门的那刻，林清月感觉自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头莫名一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