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叉着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听说云霜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
她捂着嘴笑起来：“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伺候得好，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云霜脑子嗡嗡的响，虽然要求是玥妃提出来的，可答应的人却是凌渊。
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来喜：“蔡公公，你不是说，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
蔡来喜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沉香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云霜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凌渊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去。
她不自觉后退，随即转身就跑。
蔡来喜又叹了口气，沉香却是手一抬：“还不快追？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云霜追了过去，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
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是那天被萧涵涵堵住，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
沉香看得很是解气，天知道当初凌渊围着云霜转的时候，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
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云霜姑姑，何必呢？您的习惯，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
云霜脸色煞白，确定挣扎不开之后，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沉香只当她认命了，抬手一扬：“走，回昭阳殿。”
云霜被人围在中间，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心口逐渐空茫起来，她以为凌渊对萧涵涵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
凌渊，你竟要如此羞辱我……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
就算你恨我，就算我欠你的，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
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沉香往昭阳殿去，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走这边吧，近一点。”
沉香惊讶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云霜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走这边，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
沉香对宫里的路不熟，闻言看向内侍，内侍们纷纷点头，右侧的路的确近，只是那边不太安全。
但沉香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有些心动，可又十分怀疑：“你着什么急？”
云霜扯了下嘴角，语气十分嘲讽：“你不是说，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
沉香顿时面露嫌弃：“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走近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