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就是钱吗?这里的钱够你做手术了。”盛母冷眼看着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随手搁在桌子上,“你要是觉得我侮辱你,不想拿也可以。但我提醒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以后别再纠缠盛夏了。”
屋子里静下来,只有吴培洁重重的呼吸声,季长生欲言又止。
“廖琪,你这是干什么?”盛家业不满地打断她,“夏夏都说了不是她干的,你这样不是让人家误会吗?”
“误会什么,我愿意花钱买个方便。”盛母不耐烦地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不会再让盛夏留在A市了,我要带她出国。”
“我不同意。”盛家业态度强硬。
“你以为我想带她走啊,你看看她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盛母指了指吴培洁,“今天是断了手,明天说不定还来个断了脚的。”
“我不跟你走。”盛夏突然开口道,“我都说了,她的手不是我弄的,你为什么不相信?你给她那么多钱干吗?封口费吗?那干脆别给了,吴培洁,你去告我好了,咱们法院见,我就不信这事说不清楚。”
“你发什么疯?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盛母一把拉住盛夏,将她往门外拖,“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和你爸去办手续,你跟我去美国。”
“我不!”盛夏用力地挣扎,“我不跟你走,我跟我爸!”
盛家业气得直哆嗦,嘴里嚷着“夏夏”,想要上前拦住盛母,整个人却软了下去。
“盛叔!”季长生快步冲了过去。
盛夏猛地回过头,刚好看到父亲瘫倒在地,面如白纸。
病房里顿时乱了起来。
医生来得很快,盛家业立刻被送往了急救室,季长生跟着盛夏离开了,病房里只留下两个同事。吴培洁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看着那张支票,一声不吭。
时间忽然慢了下来,每一分钟都变得缓慢而煎熬。走廊里安静极了,惨白的墙壁散出冷冷的光,就像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盛夏和季季长生分别坐在长椅的两端,低着头,一声不吭。盛母时不时地走动,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刮出一阵声响,透着不耐烦,也透着焦躁。
“应该就是小问题啊,怎么还没出来?”盛母嘀咕着,目光扫到一旁的盛夏,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盛夏恍若未闻,轻颤的睫毛却泄露了她的惊惶。
急救室的灯终于暗了,医生和护士陆续走出来。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盛夏冲了上去,急切地追问,“他醒了吗?我能进去探望吗?”
刚才一直隐忍的泪水滑了下来,她胡乱抹了抹。季长生拍了拍她的肩,脸上同样是深深的担忧和着急。
“盛先生是高血压引起的心肌梗死。”医生顿了顿,“等他醒了,你们就可以去探视了。”
盛夏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她并没有留意到医生的欲言又止,一旁的季长生却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