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阴司扩充了鬼差编制,招了牛头马面,这二位干活也算卖力。”里畔没好气地抽了抽嘴角,懒洋洋瞥了眼谢必安,敷衍道,“范无救虽然脾气不好,但没少替你干活……”
“话是这么说没错……”谢必安摸了摸鼻子,颇有些理亏。
里畔打断谢必安的话,苦口婆心地数落道:“况且你十日里有六日跑来与我喝酒打牌,实在看不出你哪里苦闷了!”
谢必安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道:“里畔大人有所不知……这次我和老范是真的遇到难处了!除了英明神武的里畔大人,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们。”
这话里畔爱听,她在阴司里成日打牌闲逛,最近新来的小鬼和官差见到她就捂紧钱兜躲得远远的,她着实寂寞。
谢必安和范无救都是她带到阴司的,现在兄弟俩遇到难处了,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问道:“说说看,遇到什么难处了?”
“还不是在阳世间遇到了一个勾不掉的魂,盼着里畔大人亲自出马解围嘛!”谢必安冲着里畔眨了眨眼睛。
“这……”里畔思及自己已经八百年没出过差,业务着实生疏,不免有些犹豫,正欲寻个由头推脱了。
“想当年,我与老范能来阴司,多亏里畔大人举荐……”
里畔的头皮发麻,当即嘿嘿地笑了,不敢再犹疑,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不就是个魂!姑奶奶作为阴司里资深的神,是时候该出面好好指点你们兄弟俩一番了。生死有命,还就没有勾不掉的魂!”
想当年,里畔闲来无事,在阳间桥墩上坐着钓鱼,喝酒误事,术法失了控,令那大雨倾盆覆下,没完没了。
彼时谢必安和范无救尚是凡间结义的兄弟,途经此地相约出行,见天要下雨,谢必安请范无救在桥下稍候,待他回家取伞。
奈何范无救是个死心眼的,应诺的事死也不变卦,便在桥下苦苦等候,直到水涨过他的身子被淹死。里畔知道后已经无济于事,谢必安归来寻不到范无救,悲恸之下在桥梁上吊自尽。里畔法力低微,眼睁睁看着谢必安命丧于此。
自知理亏的里畔将兄弟俩带到阎王跟前,大力举荐任了阴司仙君,主要负责阴间的治安维护……
这事按道理,兄弟俩是不知晓的,里畔只在自个儿的手札里记录了些许,且那东***得紧,外人绝不知晓。
怪只怪里畔心虚,每每谢必安提起这一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敢推脱。
……
里畔在长安城里见到了传说中勾不掉魂的钉子户,街头巷尾一打听,此人名唤东篱,乃这长安城里的名人。
“大将军十七岁横扫匈奴,赢下第一战!”卖菜的黄大妈激动得掰断了两根黄瓜。
“大将军二十岁被封骠骑大将军,赐将军府!”卖包子的周大爷激动得捏扁了手中的大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