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没有,你们会怎么做?”
书童深深作揖,“那便抱歉了,我们必须封了豆腐坊,您需要交开张以来所有收益的十倍罚款,同时和我们去走县衙一趟。”
“据我所知,自圣上登基,先帝在光武年间发布的所有政策都被废止!”杨知月语气很重,“你拿不存在的文书要挟我?”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隐忍的长工们汇聚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瞪着书童,大有将人打出去的意思。
书童很镇定,“圣上只废除先帝有关军事的政策,民政方面虽被忽略,但并未明文废弃。”
“……”杨知月差点翻个白眼,连原身都清楚,先皇在军事方面是一等一的人才,可在民政方面也是十成十的蠢材。
征讨匈奴的军费全靠上几代皇帝辛苦积攒,先帝民政方面的水平……
单看所谓“经营许可证”便能清楚,这玩意是先帝为增加国库收入,想到的一种剥削商户的办法,属于明目张胆向商人要打仗钱。
“你们倒也有能耐……”杨知月嘲讽。
书童愧疚低头,他自知“经营许可证”的不靠谱,这是花一两银子买一份证书的大头钱。
要是脑袋没病,谁会办理这玩意?
下一秒,他便听杨知月朗声吩咐:“阿宁!去我屋里取经营证来。”
众人:“???”
书童:“???”
“您竟、竟然有……”
杨知月挑眉微笑,经营豆腐坊前,为了防止有人眼热找茬,她托盛怀安办理所有能办理的文书,保证让人在政策方面挑不出半点毛病。
当时,盛怀安还嘲笑她杞人忧天,现在一看……
哈哈,还得是她!
书童查验完留有自家郎君字迹与印章的经营证,脸颊滚滚发烫,如果脚下有一个地缝,他一定钻进去,并再也不出来。
郎君啊郎君,您怎会不记得给人办理了证书?!
这简直是天大的乌龙!
“谁敢为难主公?!”
一声暴喝,王定带人闯入院内,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睛对准书童,腰间青锋出鞘,直直砍向书童后颈。
“不——”
眼看剑芒落下,只听锵的一声,一只素色银簪将其打偏。
王定顺势看去,杨知月慢条斯理收手,“我这儿是做生意的地方,不能见血!”
王定心有不甘,“夫人,我知你心善,但此事绝不能轻易放过!”
杨知月静了静,却没说什么,出门居高临下地扫眼担忧的货郎们。
一次又一次,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诸位,不必自我介绍,想来你们也清楚我是谁。”
货郎们投以瞩目,纷纷应和道。
杨知月微微提高声音,“豆子换豆腐这事,杨氏本想一直做下去,怎奈何天不从人愿。”
她顿了一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说出最后一句话。
“今日是杨氏豆腐坊最后一天营业,从明天起豆腐坊暂停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