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人们再也憋不住了,爆炸一样的笑声轰然震响,女助手醒悟自己做了傻事说了傻话,也蒙蒙胧胧地想到了自己错在什么问题上,埋了头红了脸一句话不说,那几片金钱肉扔在盘子里再也没动一筷子。服务员撤盘子的时候,请示那位女记者还要不要吃这几片肉,女记者摇摇头,秃顶记者马上从服务员手里要过盘子说:“这是好东西,浪费是罪过,我吃了。”钱亮亮想起了蒋大妈对这道菜的评价,心中暗笑,想到如果把蒋大妈那套理论对秃顶记者说了,不知道秃顶记者还会不会如此贪婪地进补。
秃顶记者是某大报的记者,带了照相机却没见他拍什么,带了女助手的满脸毛资是某大台的记者,带了摄像机也没见他拍什么。钱亮亮就说:“你们带了那么多东西又不用,多累赘,还不如不带轻轻松的玩多好。”
秃顶就半真半假地说:“你不是说了么,替人吹牛还有回扣,没有回扣我们拍什么?”
钱亮亮说:“这好办,我找两家企业认你们几个广告单子,你们好好替我们金州市吹一吹。”
满脸毛说:“我们电视台的广告费高得很,怕你们企业不愿意干。”
钱亮亮说:“有偿新闻么,你们按新闻报,企业出点赞助。”
满脸毛说:“钱处长倒挺内行么。”
刚好窝头过来给这些记者敬酒,听了这话便插嘴:“你们以为我们钱处长跟我一样是酒囊饭袋呀?人家原来可是市委秘书处的大笔杆子,我们金州市的四大才子之一,经常在红旗杂志上发表文章的。”
秃顶说:“什么红旗杂志,早就改名了,现在叫求是。”
窝头也就改口继续吹:“对对对,就是那个求是,我说红旗是怕你们不知道原来的名字。对了,前不久我们钱处长还在人民日报发表过长篇社论呢。”
那帮记者便哈哈大笑,说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人民日报社论竟然是金州市接待处处长撰稿的。钱亮亮也只好自我解嘲:“我只是审稿人之一,每次都是人家正式发表了以后我审阅。”
过后钱亮亮便骂窝头,说他是狗嘴想吐象牙,吐出来的都是狗屎,还都吐到别人身上臭别人。窝头就作出无辜的样子分辨:“都是吹牛,他们能吹我为什么就不能吹?只不过他们没吹破,我吹破了。”钱亮亮又问他金州市四大才子除了自己还有谁,被归为四大才子让钱亮亮挺得意,他也急于知道四大才子除了自己其他三位是谁。
窝头呵呵笑着说:“我就是凑个数哄哄他们,哪有什么四大才子。”
第二天秃顶和满脸毛竟然真的给钱亮亮送来了广告报价单,请他找企业签合同。钱亮亮本来只是在酒桌上图个热闹跟他们胡扯八道,没想到他们就跟嚼过的口香糖一样,不小心沾到身上就扒不下来了,现时现刻到哪找厂家给他们做广告出赞助?反倒弄得钱亮亮有了心事,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正在发愁的时候,张处长愁眉苦脸来找他了:“钱处长,你帮我想想办法,这帮记者也不知道消息咋那么灵通,对我们这块地方的名胜古迹旅游资源调查的那么清楚,少去一个地方都不干,这段时间净陪着他们玩了,啥正事都没有干,郭部长骂我们不说了,连市委常书记对我们都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