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掉落的巨石碎作千万片石刃急速飞向二人，天机将虚灵轻轻一推，自己向后倒去，躲过了前面的数片石刃。顺势将手腕一翻，从袖中甩出一片人形金纸。那纸，竟然没有随风飘飞，而是直直坠地。金纸触地后，地上风起，纸符幻化出一具身高九尺的金色傀儡，挡住了万片石刃。
“哟，还不错嘛……”寒冢斜眼一笑，复将双手交叉于身前。傀儡竟时便开始抽搐，手足散落开来。
“……不过，小子……”寒冢脚下一蹬，径直朝天机而去。仿佛说话的声音与行为的移动之间并无间隔，那只手，攀上了天机的咽喉之处。
“……这样，可没法阻止朕……”
“天机！”
寒冢斜眼瞟了瞟边上的虚灵：“……哦，朕倒忘了，还有一个小美人儿呢。”
“别……动她！”“
“怎么？小子，你还想保护她？”
“……只要……只要我天机……还有一口气……就……就不允许你伤害她……”
“小子，你没有气，你都不是活人！你们天机府被赶出翠玥之时，你就没命了……你有没有纳闷儿过自己为什么不流血？为什么不用读书就有这满脑子的奇思妙想？要不是静辞那老家伙临死之前将天缘籍法传授于你，朕今日何必大费周章？”
天机抬起双手：“我……我不是人？”
“对……对……”寒冢一边说，一边扯断了天机的手脚。
天机闭上眼睛，他清楚地听见自己四经五脉断裂之声，不过，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虚灵以手掩面，不是为了遮掩这残忍的场面，而是擦拾已滑落的泪珠：“……等……等等！”
“嗯？美人儿有话要说。”寒冢把天机四分五裂的身体，不，躯壳堆在地上。看着断臂处的浅绿色蛆虫，天机不禁暗自作呕。
“天机，你……”
“哦？美人儿，有话说？那……说吧。”寒冢扯下藕断丝连的机器头，扔在地上。
“……灵儿……”置在地上的脑袋无力地道：“你嫌弃……机关人吗？”
“……不，天机……就算是魑魅魍魉……是凶神恶煞……我的心上人……不会变……”
寒冢冷哼了一声：“好了，抒情也抒情过了。现在，该办正事了。”
天机却竭力拉住寒冢：“……灵儿……你的心……可有人？”
泪水似浮图江水：“……有！有……天机！我爱你……我爱你……”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这是
天机第一次遇见虚灵时所吟诵的诗句。天机一直说，最爱的人，才配得上最爱的句子。
天机拼尽最后的力气，开心笑了起来：“……灵儿……莫哭……”寒冢攀起巨石，双手砸下。
“……再见……灵儿……再见……天机……”
咣——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