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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鬼见血马累了,从它背脊取下口袋,抹出一把红色石末,伸到嚼子下面,供它吃上两口。血马喷烟吐息,吃的自然不是寻常水草,石末固本归元,却是不能多吃,等到一把吃净,他旋即又抓了半把,看马大嚼。
兵士看守溶洞多年,从未见过有人主动送婴孩前来,这等大事,多半要卫队随行,因为入了洞里,半数都要阴冷而死,他心里纳闷,猜不出门道,“镇军这回打的什么主意?”
荧鬼上马,认定那婴儿必死无疑,哈哈一笑,心道:“小子,你活得一月阳寿,能惹我笑上两番,也是造化。”他生性残杀善变,是对太微临死的诺言,当作不存在一样,至于为何要活活冻死小人儿,谁也道不明白。
穿过内外各九层大门,便到了血都内城,血都既然作为“血族帝都”,想来气势恢宏,放马望去,却不见有二层以上的建筑。话说两百年前四国联手,曾攻入这里,血族面临大难,一部分人躲进地窖,竟奇迹般的存活下来,从此,帝都中便将大型宫室建在地下,一说是为了祭奠先人,就连血王居住的血宫,也不例外。
红瞳的人们走来走去,他们不需提心吊胆,血王的大军,足以和四国的兵力抗衡,那十神将一度攻城略地,如今全数消散,五星关以西,尽在血族的掌握之中。
人头攒动,荧鬼骑马到了血都中心,眼前是一座衣冠铁塑,传说正是这人,把四国所谓的“妖法”发扬光大,使血族在沙场有了胜算的砝码。铁像坐下,赫然刻着两行绢细的小字,亦是小儿喜唱的两句歌谣:“红叶红山赤水流,醉风醉泉长天居。”年代久了,歌谣在先,或是刻字在前,应是无从分辨。
他沉吟片刻,想不出这两句的意思,缓缓移往地下王宫。这歌谣里,正包含一个天大的秘密,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但他师傅说过,秘密与他们修练的“伤成”功,有莫大关系,这种奇功威力惊人,反噬力可想而知,但他生性冷漠,从未对人讲起。过了两道掖门,一座端门,算是进入王室地域,不能骑马。
他不拴马,背着黑剑,一步步迈下台阶。廊回分支交错,血宫越到深处,越像一座迷宫,没有旁人带路,花上几个昼夜也未必走到尽头。
荧鬼解出黑剑,不绕弯路,直直沿中线向前走去,但凡是有围墙隔段,黑光一闪,哗哗开出一道门来。外宫的侍卫认得那十枚鹰戒,不敢造次,他们坚守血宫,只听过荧鬼的名号,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他也是第一次踏进血宫。
步下一层,进到内宫范畴,一班明甲探过兵戈,不准前进。他冷道:“我要见血王。”胸中不畅,话音回荡,明甲来不及躲闪,随身后碧瓦一块,残垣断臂。巧的是宫中守将都被派往东面战场,能以如此脚力赶回,全军上下,只有这匹血马而已。